星期五, 10月 21, 2005

=羊之歌=

=羊之歌=

「千砂……」
一砂無奈的望著千砂 — 自己的姊姊,那個為了自己而由橫濱乘貨車回到東京的姊姊,看到她那副辛苦的樣子,就知道她的心臟負荷過重,就是為了過來東京而吃那加重負荷的藥。

「一砂,你的病和我的不同。」
說話的語氣明顯與第一次見面那次相差得很遠,就像快死掉的一樣,而千砂自己都知道自己的身體是什麼狀況,輕輕眨一下眼晴後再勉強的繼續說下去。
「學校的同學們與及江田叔叔同在的生活正在等待著你。」

「你在說什麼傻話?是我自己選擇在你身邊的。」
聽到千砂剛才的說話就知道,她想自己過回正常的生活,但就是因為碰上了你,所以自己很清楚沒了你的話,自己也不會活得久。

千砂把手放到一砂的臉上,笑了一下。
「謝謝,但請你別說下去了。」
千砂很明白自己其實很想一砂待在自己身邊,但就是不可以這樣自私才是,說話的語氣開始帶點自責意味,同時也開始說得斷斷續續。
「一砂,父母和我…不,應該是說高城家世世代化的人都是十分脆弱的,但一砂你所生存的世界並不是狹小得不能接納得到這怪病的你。你要好好活著。」

「千砂。」
一砂的眼神變了,變得悲哀起來,他捉起千砂的手,溫柔的叫了她一下。

「希望你充滿著勇氣……」
說到這裡,平時看起來很堅強的千砂,眼角濕潤起來,記得小時候母親死掉都沒試過這樣的,是眼淚……在最後關頭要交代一切,眼淚竟然走出來礙事。
「我愛你……真的……就是用盡我的性命來愛你……」

一砂聽到千砂的這一句話,看著姊姊那哀傷的神情,自己的鼻子都酸起來了,但臉上的表情是有點不知如何是好。
這個時候,一砂拿出一個透明的瓶子,內裡有一粒藥丸,那是千砂害怕一砂因病發而忍受不了時才給他的毒藥,是唯一可真正得到解決的藥物,最少二人都是這樣想的。
「千砂,你還記得這粒藥嗎?」

「那是……那是……」
千砂想也想不到,一砂真的把那藥放到身邊,她表現得很驚訝,她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,只是以現時這個身體來說,要阻止一砂吃那藥丸是沒可能的。

「我馬上會陪你一起走。」
明知吞下那藥丸就會立即死亡,但說這話的時候也沒有半點害怕,一砂是認真的。

「不可以,你一定要活下去﹗」
用盡全身氣力說出這一句話,可是一砂也不會聽進耳就是。

「千砂,我沒了你是不行的。」
手捉得比之前更緊。

「我好高興,一砂。」
千砂徹底明白一砂不是開玩笑的,於是把所有運氣賭進這一句說話內。
「但是吞下了這藥也不會死的,對不起…為了讓你安心,所以我說謊了。這不是父親曾服下的毒藥……」
眼睛開始想合上了,但千砂很努力的支持著,由開始時就已經是這樣。
「一砂,你一定要活下去……」
眼角的淚水終於都落下來了,是想用這一些眼淚來阻止一砂,希望他明白自己的用意。
然後,雙眼合起來,再沒有說任何說話,手都是因為被一砂捉起,所以才沒有放到地上,她…已經不會再醒來了。

「千砂……我要和你一起去。」
說到這裡,窗外有櫻花花瓣落下,回想起母親說過的那一句話 — 「就是因為有千砂在櫻花樹下,所以才會匝得那麼漂亮。」
一砂緊握著千砂的手,看來是不想放下來,他已經下定死的決心,因為他知道…沒了千砂在的話,一個人成功的活下去,那機率是很低的。某程度是沒了她的生活就是沒了意義吧。

這個時候,其他認識他們的人都有同一種感覺,就好像有突然失去什麼似的。他們不多不少都猜到是什麼事,因為他們知道那種病,他們也知道會有這樣的一天,不知道的…只是想不到會是那麼快就離開自己,那對可憐的姊弟。
深愛著他們的,痛愛著他們的,曾經為他們哭過傷過悲過,但他們都不接受自己的好意,只是想兩姊弟一起解決問題,最後解決問題的辦法竟然是……

一砂躺在千砂身上,他們的手互相緊扣,象徵著永遠都不會離開,看到那熟睡的臉就知道,即使有人哭得更大聲也吵不醒他們,笑得多麼大聲也不會有用,更不要是責罵二人做的傻事。
兩手緊扣,比任何一對夫妻握得更緊。
這時候在一砂下身旁邊滾動著的,是那個空空的透明瓶子。

就是這樣,他們再不用被怪病弄得發瘋,他們可以回到那間長滿櫻花的大屋,看到父親的笑容,看到母親的笑容,同時也看到自己的笑容……

這也許就是屬於他們的幸福。

-END-

<2-2-2005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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